她经常发出这样的困惑:我到底是谁?
韦东英说:“以前我们村里空气很糟糕的时候,来找我的人说,你们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她又处在另一个身份困惑中:“我们到底是谁?说我是农民?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地,连口粮田都盖上工厂了;我们现在家里吃的用的,一切都是买的,吃的米,是东北大米,吃的菜,是别人种的菜;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家里来了任何人,我们马上就能搞出一桌菜来,菜园里摘点蔬菜,杀只鸡,切斤腊肉,鱼塘里捞条鱼或者让我们老邵到河里打些鱼,都是很容易就办到的事。可现在,什么都得靠钱。一家三口人,村里每年给补贴‘土地出租费’1200元左右,平均一人一天一块钱。说我是渔民?可我们家老邵到钱塘江打鱼,要办证件,只能办兼职的那种,一年需要交七百多元的税费。说我是居民?村里正在办的‘农转非’手续还没办下来,即使办下来,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农业劳动,该怎么换算成工龄?否则,到了退休的时候,一个月拿个350块钱,怎么过?现在难道要把自己放到冰箱里冰起来,等有钱了再出来吃喝?”
随着媒体报道日益增多,社会对她所举报的问题越来越关注。“浙江省环保局局长戴备军曾经到我家里,对我们管工业的副镇长陆伟说:你们得想个办法,下个决心,要么搬工厂,要么搬村庄。总不能村庄也舍不得搬,工厂也舍不得搬。”
戴备军看得很清楚,坞里村不能再与工厂相伴而生。许多工厂,与村民的住宅就一墙之隔。一个叫钱月明的村民说:“过去工厂离村民的住宅还有那么几百米的距离,中间是水稻田什么的。如今,所有的田地都成了工厂用地了,工厂也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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