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污水资源化是实现水资源平衡的战略选择

　　【搜狐绿色编者按】

　　3月27日，以“新挑战、新机遇、新模式”为主题的2009城市水业战略论坛在北京国谊宾馆正式开幕。城市水业战略论坛是由清华大学和中国水网联合举办的一年一度的交流大会，汇聚了水业高端的各路精英，水业人士一同分享资本操作的最新动向，共同探寻新形势下的水业投融资之道。

　　发言人：

    程静 北京市水务局局长

　　傅涛：谢谢贾所长。我们再次感谢贾所长为我们的介绍。也欢迎贾所长继续关注城市水业的发展，为我们的财税政策，水务部可能有非常好的发展。大家知道我们去年开了奥运会，北京市在政府国家的统一支持下，迎来了我们的碧水蓝天的很好的城市水业，城市水业在北京也上了一个台阶，这个在奥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对我们的管理、技术上提出什么样的思考。我们请北京水务局的局长程静为我们做发言。

　　程静：感谢主持人，各位同行，很高兴参加城市水业战略论坛，探讨城市水业发展问题。我的发言题目是“奥运后北京污水资源化的实践与思考”。这个发言与上面两位高层面宏观的问题，可能是很具体的事，希望给大家介绍完以后有点启发。北京又是缺水的城市，水资源紧缺非常严峻，北京水务在落实新北京、新奥运战略构想的过程中，按照循环水务的工作思路加快了污水资源化的进程，有效地缓解了北京水资源供需的矛盾，成功了举办了奥运会，保障了奥运会的安全。下面我就以成果、形式、目标、思考为题，对推进污水资源化为题与各位进行交流。

　　第一是成果，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北京市抓住了举办亚运会和奥运会两个重要的契机，加大污水处理和污水资源化工作力度，初步形成了污水资源化的利用体系。污水处理设施形成规模，1990年至今，北京城区建成了9座污水处理厂。郊区处理的2.1亿立方米，郊区的综合污水处理率达到了48%。

　　第二，再生水利用实现突破。从2004年起，北京就把再生水纳入换市年度水资源配置计划中，并且确定了再生水用于工业、农业、城市河湖等的利用方向，再生水利用逐年加大，利用范围不断扩展，全市再生水事业发展一年上一个新台阶，利用量从2004年的两亿方，达到了2008年的六亿方。2008年再生水利用量占到了全市总供水量的17%，首次超过了地表水的用水量。六亿方里面，9座厂全部用了再生水，1.2亿方，农业利用2.8亿方，城市河湖环境利用1.8亿方，市政杂用两千亿方。

　　第三，再生水质不断提高。北京将臭氧技术等新工艺用于污水处理，再生水水质不断提高。2007年4月，开始就陆续把清河、北小河污水处理厂的高品质再生水引入到奥运中心区的水域，并向奥运场馆供应，冲厕，绿化用水，奥运期间水质优美，运行安全。目前北京的热电厂冷却用水全部用再生水替代，石景山和高井热电厂是重要的再生水用户，严格控制相关指标，不断提高出水水质，全面满足电厂的要求。北京污水深度净化处理也实现了规模化，2007年建成了“引温入潮”工程，日引水量达到了10万立方米，不仅为奥运水上公园营造了良好的环境。

　　第四，配套措施不断完善。一是做好后期的水质维护，北京城区大概有70%以上的河道，使用了再生水。由于再生水的水质比天然水差，用于环境时，需要特别加以维护，维持河道的生态系统。我们采用生物、工程等措施维护水质。在奥运水系建设湿地，按照不同分区种植了多种生物，放养了鹬蚌等多种水生动物。同时还在全市完成了八处水循环工程。这些措施保证了河湖水环境利用再生水的安全性，为河湖使用再生水创造了良好条件。二是安全检测，为保证再生水的安全，我们与中科院、农科院等部门合作。实验结果表明，再生水中的盐分、水质指标符合农业灌溉的标准，再生水灌溉对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等质量没有影响。与园林部门合作，研究再生水灌溉对植物土壤，地下水环境的安全性，及实际应用的可行性。连续七年的观测表明，再生水与自来水浇灌基本相同。

　　第五，建立污水监管体系，是水务局直接处理污水处理厂的监管，与污水处理厂签订了协议，严格管理，各污水处理厂安装水质监测设备，接受市水务局，环保局的检测。还委托了监测设备对污水处理进行监测。并且委托北京工业大学开展城镇污水处理厂监测，监督体系研究，制定城镇污水处理厂运行监管文件。2008年，开始向城区各污水厂派遣监督员，建立监督数据库，不断完善。总体看，北京的污水处理和资源化利用取得了显著的效果，污水处理事业已经从以消减污染物为目标，向再生水利用为转变。提高水质的保障率转变，逐步建立起来运行监管体制和机制，再生水在北京的水资源配置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二、形势。以成功举办奥运会，北京已经进入了中等发达城市，奥运会留下的财富为北京的长久发展提供了长久动力。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市委市政府确定了三个北京的发展战略，北京水务也确定了民生水务，科技水务，生态水务的工作思路，污水资源化面临着新的形势和新任务。一个是推进污水资源化的时间紧迫，按原计划到2010年，南水北调建成通水，年引10亿方长江水进京缓解北京的用水情况。第二，再生水出水水质必须安全稳定，再生水进入水资源配置，在更广泛的领域提高清洁水源，最再生水的安全性、稳定性提出了新的要求，例如热电厂使用再生水对氨氮、总磷和氮化物等指标非常敏感，控制要求非常严格，用户每天的检测频率达6次，这无疑是严峻的挑战。三是污水处理设施的建设、改造任务繁重。扩大再生水利用量、提高污水处理厂出水水质，就现状设施而言是难以满足需求的。这就要求对现状污水处理厂实施全面升级改造。此外，污水厂改造需要在现有的污水厂不停产的情况下进行。另外，新规划建设污水厂也需要按照高标准建设，一步到位，建设改造任务。第四，监管水平有待于提高，目前使用的排水管理办法，标准体系不完善，难以满足排水行业快速发展的需要，北京市排水管理办法制定于上世纪80年代，难以满足排水行业的快速发展，现在新的北京市排水和再生水使用办法条例已经立法程序进入了倒计时。污水再生利用行业标准也不完善，加强行业管理，十分艰巨。

　　三、谈一谈我们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为了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加快推进污水资源化，是实现北京水资源平衡的战略选择，我们明确了三个目标，第一，就是要提高水质，进一步提高城区水质，达到四类河流水井标准。第二，扩大利用，通过一水多用，循环多用，最大限度地推广使用再生水，到2014年再生水利用量达到8亿立方米。第三，加强监管，进一步强化政府监管职能，形成良性，高效监管配送体系。第一要建成一体化的污水利用系统，中心城区，新城，郊区建成一体化的污水收集处理系统，解决污水处理厂水量平衡问题，充分发挥处理设施的综合效应。建设再生水配送系统，调动工程，满足整个城市，尤其是上游地区对再生水的需求，实现城区，北部，东部，南部，三个集中调水区。北部是这样的，沿清河修建，从清河污水处理厂的调水工程向清河上游的污水，组成京西电厂的供应保证体系。南部调水区分成三个项目。沿南四环修建小洪门污水处理厂至旱河。修建卢沟桥污水处理厂，沿永定河修建供水支线。二是再生水水质全面提升到地面水四类。三是实现一水三用的水资源利用目标，新水主要用于生活用水的需求，用于工业，河湖，园林市政等河湖环境用水通过河道流向下游，用于农业灌溉和湿地建设，实现一水三用的目标。四是统筹生产，利用再生水的利益关系。研究对再生水企业的运行补贴机制，调动企业的生产再生水的积极性。五是建成高效的监管体系，一是监督生产企业，生产出合格稳定的再生水，二是监督用户在规定使用再生水的领域，强制使用再生水。

　　四、谈一点思考。北京的污水资源化走了过不平凡的道路，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污水资源化推进的过程中，有愉悦，也有痛苦，有经验，也有思考。以下就实现污水处理资源化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谈一点思考和大家共同探讨。

　　第一，要从污水资源化的角度关注合理规划建设污水厂。前几年，北京建设的污水厂一般都在北京的下游，以高碑店污水处理厂为例，90年代初期，当时由于认识的局限，没有考虑再生水回用问题，出水标准也仅为一般的二级出水。为了利用再生水，又建水厂，又修管线，这个项目实现的过程之长，实现的难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就目前北京已经开始的污水处理厂水质全面提升工程而言，除需要全面改善污水厂的水质外，这需要大量的建设成本也需要大量的运行成本。但是要利用这些再生水资源，就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因此，如果按照过去的规划思路，建设再生水厂，会给污水的再生利用增加很多的困难和难度。水资源紧缺已经成为世界性的问题，今天不缺水，并不意味着明天就不缺水。因此，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水资源的日益紧张，污水处理就必然成为大家的选择，所以，再生水厂建设，在建设开始就要考虑再生水回用。要注重处理与再生相结合，在处理规模上要改变原有的以大为主的思路，同时还要考虑污水处理厂建设由集中到分散，由大型到小型，又会对行业的发展带来新的挑战，也要引起我们高度的重视。目前北京在城乡结合部，新城已经按照这样的思路在建设了。此外，在国外还有一些思路值得我们探讨。

　　思考二，要更加关注建立排水行业分类指导的标准体系，由于各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地理环境，水资源状况，环境容量差异很大，采用统一的污水处理排放标准，难以治理好当前我国面临的水行业问题，目前我国一些城市的污水处理厂还不能达到国家制定的城镇污水处理厂排放标准，在北京这样缺水的地区，污水处理厂出水即使达到排放标准，由于河道没有径流，环境容量很低，仍然不能满足要求。因此，污水处理厂和再生水利用，在不同地区要有不同的标准，一个地区采用什么样的标准，与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北京考虑到大气环境的需要，就像汽车采用欧四标准一样，北京的出水标准要有与之相适应的处理标准。严格地说，这次将污水处理厂水质提高到地表水四类，但是为了北京的地表水达标，我们做了这样一个选择。因此，国家要统筹考虑各地区的特点和可操作性，对污水处理和再生水利用的标准进行分类指导，如果分类指导标准一时还很难出台，我认为也要出台一个制定各地标准的意见，由各地根据当地的情况制定相应的标准。

　　思考三，在污水处理厂建设和运营成本上，要更加关注运行成本。在规划污水处理厂技术选择时，一般都要进行技术经济分析，一般技术选择的原则是在寻求技术最先进，最成熟，最合理的基础上，成本最低。而成本包括建设成本和运行成本，在规划建设初期，往往忽略运行成本，如果选择建设成本高，运行成本低的项目，污水处理厂一旦建成，会让污水处理厂变成建得起，使不起。例如臭氧技术，前几年昂贵的造价，使人望而却步，随着这项技术造价大幅度降低，它的运行成本又很低，这项技术在今天得到广泛的应用。因此，技术选择决定建设成本，又影响运营成本。在建设成本和运营成本上要更加关注选择运营维护成本相对较低的技术，以保证污水厂的长期稳定运行。尤其在广大的农村地区，更要选择那些低运营成本的污水处理技术和工艺。

　　思考四，要更加关注污水资源化的市场定位。由于污水资源化以后，纳入城市的水资源配置，这种特殊水资源的内涵6中赋予很大的政府意愿，因此再生水就成为特殊的产品和商品。这种产品既不完全具有市场属性，也不完全具有公益属性。就如同中水，介乎于上水和下水之间的定义一样。所以在推进污水资源化的进程中，再生水既不能实现完全的市场化操作，也不能实现完全的公益性操作。一方面要制定合理的再生水价格，让用户愿意使用再生水。同时，再生水使用生产厂家，生产企业也要充分考虑市场需求。按照用户的不同要求，保证再生水的质量。另一方面政府还要给予支持，要制定有利于再生水推广使用的政策保障机制，如制定再生水财政补贴机制，以确保再生水企业健康发展，同时，还要对再生企业严格监控。

　　第五，要更加关注污泥的消纳与利用。污水处理过程中会产生很多副产品，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污泥。所以水体污染物真正减排，离不开污泥的安全处置，要在建设污水处理厂时高度关注污泥减量化的处理方式，将污泥消纳利用等因素统筹考虑，而污泥在最终则要以可持续消纳为原则。在目前使用较多的几种污泥干化的过程中，个人认为第一种方式建材与制造结合，使污泥干化到一定程度以后，造成建材的料。另一种方式是堆肥，可以减少处理过程中的农田消耗。也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的要求。实现污泥的可持续消纳。

　　以上思考提出来，供大家讨论。谢谢。

　　【现场提问】

　　傅涛：谢谢程局。请大家提问吧。

　　提问：您好，我是来自通用技术咨询的，我们很荣幸，今年我们跟财政部全面合作，在您介绍的中水，包括再生水，包括污泥这块，我们能够对北京市这边做出我们的努力。听了您的报告我有一个问题，中水是一个准商品，您也关注到，要关注它的运行成本，我们想了解，因为我们在其他城市也有一些难点，我想了解在北京市的中水的定价中，我们是不是主要考虑运营成本？建设成本是不是主要还是通过财政？这是不是关键的地方？

　　傅涛：结合这个问题，刚好昌平第一个BOT再生水的项目，结合这个项目谈一下。

　　程静：在北京的中水利用，从投资这块，基本都是政府操作，在建设的中水厂，在定价上，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完全考虑，肯定是按照既有一定的市场化的因素，又有政府补贴在里面。这几年我们一直按照这样的原则做。运营成本，我那天问了一下，大概是要一块七八毛。

　　提问：您好，想请教一个问题，我们主要是做高新技术简易的污水处理器，我的问题是这样，北京城区污水处理达到很高的处理率，对郊区，北京郊区的这些零零散散的，这块是怎么规划？还有一个问题，考虑到运行成本，我想您刚才举的例子确实很有意义。但是在真正的水厂建设，社会招标投标过程中，这种运营的方式，有一种模式，怎样来评估运营成本控制低一点，或者最佳的方案，能够比较好的体现出来？

　　程静：我们现在在郊区的这块，基本都是按照我刚才说的，都是相对比较分散，小型化的，而且一步到位的，按照中水的标准建设，这是我们这几年已经进行的一个方向。通过这几年的建设，应该说郊区，尤其城周边再生水的处理率，污水的处理率和再生水的处理率都大幅度提高，我们有很多机会，因为城里的已经都建完了。所以这块可能还有很多污水厂要建。尤其我们今年可能要采取大规模治理。第二，关于你说的在招投标过程中，如何选择最经济的工艺，因为我们北京在污水建设过程中有一整套的招标标准。这是我的一个思考，我们现在正在准备这样做，肯定地说，运行成本是在我们将来的招标里占很重要的比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