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绿色消息】2009年6月5日下午15：00，搜狐绿色频道现场直播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主办，环境保护部宣传教育司、中国环境文化促进会承办的“探索中国特色环境保护新道路——六•五世界环境日特别论坛”。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 厉以宁

　　以下为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厉以宁现场致辞实录：

　　我要发言的稿子已经发了，所以稿子就不讲了。我讲一些我所思考的问题。

　　第一，地区资源的丰富，究竟是祸还是福。西方学有一句话“资源诅咒”什么意思呢？就是有一些国家和地区，他的自然资源是很丰富的，因为资源丰富，所以以后的经济搞的丰富糟。其中就包括了生态的破坏等等，资源诅咒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说法，我们现在研究的问题是资源多乐，究竟是祸还是福，可能是祸，因为有一些地方的确是这样。

　　我们这里也可以讲，祸跟福是可以转化的，它可能一开始是祸，但是后来感觉到了以后趁早改革和趁早注意环境问题和生态建设，这样就变成了福。也可能原来它的享受了好处是福了，可能越来越不注意就变成了祸。这个问题我们是需要认真研究的。

　　对于我们今天有一些省的来说资源的确是丰富，但是丰富以后所造成的现象是什么呢？就当地的资源丰富，结果就尽量的开采最后造成了福。这是我们研究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我们应该研究，对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贫困地区来说，是财政支持重要，还是金融支持重要？因为根据西方经济学他们提出了金融分化论，对发展中国家来讲，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如果要使发展中国家快速的发展，就是进一步深化，这个观点曾经很流行，而发展中国家都在用。但是经济中国的实践证明，对于发展中国家，对于贫困地区来讲，可能是财政支持更重要。如果国家没有搞其他的经济发展，如果没有财政的支持的话，那很可能它最后没法取得成效。金融的开放，可能还是有害的，因为金融开放它市场整个开放以后，反而造成了一种“吸管”现象，把贫困地区的钱拉到发展地方去了。

　　所以，对我们今天来说，应该更注意的是财政支持，特别是对我们国家来讲，金融支持是重要的，但金融对环保的用处远远不如财政的支持。而且金融的调整，货币政策的调整是总量的调控，总量的调控它会发生问题。为什么呢？以后宏观经济的基础是微观经济，微观单位是千差万别的，总量调控，货币政策总控调控结果容易做到整个就“一刀切”了，这样的话，对某一些次发达地区是不利的。

　　另外，金融调控它是宏观调控，它往往不结合当地的情况。而财政政策、财政的支持是容易结构化的。刚才周部长讲了，环境是一个结构问题，经济发展也是一个结构问题。实际上中国经济发展证明了很多货币流量的分析，西方的对中国不完全适用。因为它是一个总量的分析，为什么说它不完全适用呢？举一个例子就可以讲了，银行准备利率提高了，利率提高了，利率全国一样，而千差万别存在，主要是一个结构问题。因为流动性过大，金融危机之前，到处讲流动性过大，但是一下子变成流动性不足，而且是严重不足，怎么变成这样快？因为从货币流量分析上来看，英国流量上，实际上他是不准确的，不准确在什么地方呢？一到金融和经济发生变化的时候，每个企业都有超正常的储备。流行一句话“现金为王”这样每个企业都留了一批现金，这样对银行来说流动性还是大的，出了银行就是流动性了。但是真正流动的货币有多少呢？储备的部分随之要用的，流动又不足了，这样不是货币政策能够解决的。

　　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可以讲货币政策重要，金融支持重要，但是财政政策更重要，因为它是一个结构问题。

　　第三，搞环保也好，搞什么工作也好，总是说投资起动消费，投资起动消费这一句话准不准？投资起动消费是计划经济用语。因为计划经济生产资料和配料，比如说这一年又多少煤用于生产，就有多少用于消费。所以这样的话，电也是这样，钢材也是这样。在市场经过下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市场经济下，恰恰以中国来说，问题在什么地方呢？中国是消费不足、内需不足不得已增加投资，是内需不多才增加投资。我们要增加那么多投资干什么呢？经济增加一样就带动起来了，所以在市场经济下，我们消费不足，就倒增加消费不足，而不是投资起动消费，这个观点都是需要大家思考的。

　　第四，就业问题为什么这么严重？这个问题关键在哪里？去年11月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以后，我刚好在西欧讲学，在西欧讲学的时候，跟西欧的经济学家就谈了，去年11月份，国内的数据就慢慢出来了，他说在我们西欧国家，每年的增长只有2%到3%失业不会发生大问题，为什么失业不会发生大问题呢？因为每年退休的工人他的岗位就空出来，每年新增加的劳动者就填补了他们的岗位了。这样来说我们的日子很好过，但是中国不是这样的，中国的增长非要9%和10才可以，如果是6%、7%就业问题就不得了了。

　　所以，这个问题怎么看，我当时对这个问题是这样说的，我说你们西欧国家已经是200年工业化了，200年期间，你农村的劳动力示范完了，所以你每年新留出来的工作岗位新出来的就把他填补上来了，你存在的问题主要是外国移民的问题，非洲区的移民他们的工作问题，而且农业人口只占百分之几，而农业是小农经济，他是家庭农产，他全家人在农村有地有房，生活的很好，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中国就不一样，因为中国到现在为止还是城乡二元体制，城乡二元体制对农民来说他一定要进程，他不仅是收入问题，当然城里收入比较高，但是他不是这个问题，他要争取跟城市居民一样，社会待遇、社会地位，他一定是这个压力在冲刺着他，所以你这是挡不住的。所以，这个问题应该要好好的解决。

　　第五，新的增长道路，新的发展模式，刚才周部长已经谈了，很重要，就是环保产业。环保产业在经济学里面实际上是两种，一个是广义的环保产业，一个是狭义的环保产业。广义的环保，比如说水土保持、植树造林，像这一大堆的问题，土壤的改良等等，这都是广义的环保产业，广义环保产业同样是科技在增加就业，带动经济增长。

　　最近，我们在福建跟江西做了调查，知道湖南的情况也非常好，就是林权制度改革，林权制度改革解决了环保问题，解决了农民的就业问题。当初安徽小岗村开始搞承包制的时候，那是一个什么情况呢？当时包田到户，但是当时没有包山到户，这个拖了20年。到了21世纪进行了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包山到户，福建和江西两个省做的比较好，所以我们最近去看。

　　因为山现在包给你，一家是几百亩，70年是不变的，这样的话他就要造林，要发展林下经济，林场养鸡、林场种中药材等等，大量的劳动力就回来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家，他创业了，山给他了，他不断自己就业了，而且全家都就业了，而且还找了一些跟他一起回来的下岗农民工，没有地方去，到我们那儿去，雇他种树，所以这个非常好。

　　湖南省我们也有人去审查了，他们采油茶大面积的去了，效率又高，而且又是绿色食品，而且把荒山都利用起来了。广义的环保同样带动经济增长，我们对这一点了解以后，我们就会有更大的理解。

　　第六，我们在谈环保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对重复建设都要有新概念。重复建设是计划经济用语。市场经济哪有重复建设的？没有的。市场经济中，他主要是这样，只要是你自己投资，自己认为你投资将来收益，你就可以投。我的汽车比你省油，我的汽车比你经得起撞，你干吗不让我建？我们很多地方主要是有不合市场规律：第一地方保护主义，别的地方的人你不要来我这儿建，实际上是地方保护主义；第二国有企业垄断，我有国有企业了，那你民有企业怎么可以进来？所以说我们在环保的过程中，我们不用重复建设，我们就以你合不合环保标准，应该要用这个来做。如果人家环保的成绩比你好，他的产品比你好，污染小你干嘛不让别人建，所以在发展先道路的时候，一定要有所理解。

　　这里我再强调一点，做一点补充。1985年，胡锦涛同志担任了贵州省委书记，在贵州各地区审查，贵州当时最穷的地方是西北地区，所以1988年胡锦涛同志就申请，当时由国务院批准，建立了毕节试验区，毕节试验区到现在已经有20年了，毕节试验区目标非常明确，第一开放扶贫，第二生态建设，第三控制人口。因为毕节那个地方，人口很多，700多万人，而且最是最穷的地方，都是石漠化地区，每年下雨量并不少，可是缺水，水一下来全流走了，渗到地下去了，所以说是贵州最穷的地区。

　　这个试验区有它的特点，它是八个民主党派和全国工商联来共同建设，而且共同组成了专家顾问组，在贵州毕节地区，因为他的主题是“扶贫开发，生态建设，控制人口计划生育”，是这样一个目标，所以是在那里走一条完全新的道路。经过贵州省毕节地区，加上顾问组的努力，现在毕节已经成为贵州排到第三位了，从末一位排到了第三位，他完全走一条生态建设的道路，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从贵州试验区的经验来看，因为他不是一个省的试验区，它是一个毕节地区，而且是带有西部的扶贫意识，我们在那里考察了这样一点，扶贫开发，必须同生态建设更好的结合在一起，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制度的完善，应该更好的结合起来。他的经验证明，没有生态的建设，贫困地区不会脱贫，而且只能够造成贫穷的恶性循环，结果使生态全部破坏了，那怎么办？而且没有科学技术进步，贫困地区不可能实现跳跃式发展，跳跃式发展要搞最新的科学技术。另外没有体制改革，不可能让贫困地区形成自己的“造血”的机制，也不可能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去年我到了湖南，湖南株洲湘潭在搞改革试验区，我非常的高兴，后来也到了湖南的汨罗市，因为贵州还是一个穷省，虽然贵州也帮助毕节，而湖南的人才比贵州多多了，湖南自己完全有人才，所以我完全相信湖南。

　　湖北也一样，湖北的条件我自己做比较，在生态建设这方面，在“两型社会”不比湖南差，甚至有的地方比湖南更好。为什么呢？因为我在湖北住过和生活过，整个自然环境，可能比湖南，因为湖南的湘西还是比较穷的，湖北虽然有恩施地区，但是一般的地区还是比较好的。湖北同样是一个科技人才的地方，我们希望通过这一次“两型社会”的建设，通过环境保护事业的发展，要培育大量的人才。很多科技是我们自己能够有的，我们没有的可以修整。邓小平说过，“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这一句话没有错，但是科技是最重要的资源，科技是第一资源，因为你有了科技，你短缺资源就有了，海水淡化那淡水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没有石油，将来新的能源汽车整个又带动起来了。而科技是第一资源，就意味着人才是第一资源。因为科技是体现在设备上，设备是人制造的，而湖南、湖北两省，在人才方面的优势，我相信我们新的模式一定会搞的更好！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