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讲座

　　主持人（威立雅环境研究所所长 Georges Valentis）：大家好。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下Harvey Fineberg博士。我们所有的人都非常了解他，他也非常荣幸和我们相聚。Harvey Fineberg他是美国国家研究院医学研究会会长，他有很多卓越的经验，而且有很多特别的职务。我就不介绍他的著名之处了。今天他讲的话题是人类发展和健康，贸易、环境、城市化到底带来了帮助还是危害。下面我们请Harvey Fineberg博士。

美国国家研究院医学研究会会长Harvey fineberg博士在午餐会上做主题发言

　　Harvey Fineberg：非常感谢各位。感谢您刚才热情的介绍，感谢各位给我这次机会和大家交流一下有关于这个研讨会的话题，有关于人类发展与健康的问题。对于人类发展和健康而言，贸易、城市化、环境究竟带来了帮助，还是带来了危害。简单的回答，其实是是的。二者都有，既有危害，也有帮助。所以我想对此做两个评论。

　　现在我回到一开始的问题，简要地评论一下我们这次会议的三大主题：贸易、城市化、环境。在整个历史当中，如果说未来的历史学家回顾我们今天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而且用一句话来评述这一段时间的特征，如何评述？我们是核的时代？还是太空时代？还是微处理器的时代？还是塑料的时代或者是钢铁的时代？还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我们可以想出各种各样的词能够代表我们在这一时期，或者在过去一百年中经历的主要问题，其中有一个可能性，我希望提醒大家注意，就是说在过去一百年中它经历了最有历史性的人类健康方面的转型，可以说是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巨大的转型。

　　如果我们去思考一下中国的经验，仅以中国为例，尤其是在过去这半个世纪的中国，中国的人均寿命从不到40年到超过70岁。现在在中国大部分地方都可以达到70多岁的预期寿命。现在在美国怎么样呢？举个例子讲，如果我们分析过去的二十世纪，在二十世纪初，在美国的寿命可以说不到50岁，而在不到一百年的发展后，出生的预期寿命就达到了75岁以上。而今天美国在全世界已经不是寿命最长的国家了。在历史上看，虽然现在进步的速度在下降，但是确实不断地在进步，10年之前世界发展报告研究了历史趋势，在预期寿命方面的历史趋势，他们研究的是和这个国家的财富相关联的，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的人均财富在一年当中是多少，以及这个国家的预期寿命是多少和其他相同平均GDP的国家相比怎么样，他们具有非常根本性的观察：

　　第一点就是随着科学和技术的进步，我们研究二十世纪或者是1920年或者是1940年、1960年、1980年的公司，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在一定的收入水平上，确实发现预期寿命得到了增加。整个预期寿命的曲线随着时间的增长，随着我们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应用是向上、向右倾斜的，提高了人们的寿命。所以在科学和技术同等水平的基础上，财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预测因素，能够反映出来当时的预期寿命。

　　总的来讲，在世界上如果一个国家的平均人均收入更高，那么这个国家更有可能有更长的预期寿命。所以平均而言，在今天是这样的，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是如此的。这些数据告诉我们这样的情况。

　　最有趣的是最近的一些理解，也就是说在一个国家，甚至在不同的国家之间，平均的财富水平以及财富的分配这两者都极大地影响到平均的预期寿命。具体讲如果这个国家财富分配得更均匀，更平等，那么这个国家更有可能在人均寿命上好于其他的国家。这方面有很多的研究，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虽然我们不断地验证这样一种观察的正确性，但是人们不断地重复，仔细地研究这个问题。另外还有一点非常有趣，除了主要的大趋势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每一个具体的国家是否存在平均水平以外的特例情况。如果说有一个国家非常富有，但是在预期寿命方面是不是要比其他国家更差？有没有这样的特殊情况。有没有这种穷国。在预期寿命上好于其他同水平收入的国家，所以这个就毫无疑问，使得我们要讨论人类发展的另外一个维度，要寻求究竟是什么最主要、最临近的因素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是教育吗？是我们是否有工作机会吗？是不是社会结构、社会系统和社会支持能够加强我们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及营养程度的？还有我们的人口是否有能力没有压力的生存，所有这些因素都会相互交织，相互和我们最终的福利、生活质量以及寿命的长度、财富交织在一起。当我们谈到人的发展的时候，我也想说在于自己的寿命上延长了几年，我们要求的不仅仅是长的寿命，还是非常高的生活质量。这是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当我们衡量人类发展的成功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取得了进步，在很多年当中有一点非常明显，就是经济进步本身它并不是一个全面的描述，不能全面地描述人类的进步，事实上有些人甚至认为经济的描述具有误导性，尽管在经济发展和更长的寿命以及人们的福利之间存在着很强相关关系。当约翰肯尼迪总统的弟弟作为参议员获得堪萨斯大学1968年办法的荣誉学位的时候进行了发言，他说，“但是国民生产总值却不能使我们孩子的教育质量、健康质量得到提升，它并不包含我们诗歌的美丽和我们婚姻幸福，包括我们的公共人员，包括我们的政府官员，他们的道德水平都不能得到评估，它也不能了解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学习，也不能了解我们的同情以及对于国家的奉献，事实上它衡量的是很多没有考虑到的因素，也就是说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有价值的因素并没有被GDP所考虑到。”

　　所以我们需要去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们在人类发展的过程中，在任何一个社会，或者是在全球究竟想要实现些什么，非常有趣的是在不丹这样一个非常小的国家中，17世纪早期的时候一个国王说到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是国家幸福指数的增长。比如说在文艺复兴期间，我们看到启蒙思想在欧洲以及在美国，在传播的过程中“幸福”这个词被反复地提到。

　　我们也可以看一下美利坚合众国它在《独立宣言》中第一段说的是什么。他说，“我们认为这些都是不言自明的普适的真理，所有的人生来平等，所有的人都有这种不可被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自由以及对于幸福的追求权利。当然他们当时并没有真正地意指全球的人，只是说他们自己而已，当然他们也没有区分男人和女人，只是用一个“人”字来代表。事实上生命以及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是所有人的权利，幸福和自由不同于今天每个人在迪斯尼所获得的快乐，它指的是更深层次的满足，通过幸福大家互相尊重每个个人，并且共同实现我们的目标。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说这个王国不断发展自己的道路，他们事实上为我们的社会做了很多的贡献。他为我们列出了四个基本的要素，让我们衡量人类发展的成功以及实现幸福程度的成功。第一个指标就是并不是经济增长，而是经济得自己自足，第二点就是保持一个好的环境，第三点是保护和促进他们的文化，第四点就是提供良好的政府治理，良好的公共事务的管理以及公共福利的管理。

　　诚然这样一个不丹王国它事实上在很多年中，在经济领域进展得并不是非常迅速，但是客观地讲不丹它确实提升了国民的预期寿命。比如说在不丹，他们的国民寿命已经提高到76岁了，提升了19年，他们在15年内通过大规模的教育等等措施实心了这一点。现在全国很多的教师进行大规模的移动和交流他们的知识。但是不仅仅是这个王国的标准能够告诉我们如何衡量我们是否取得了进步。

　　在美国有这样一个运动，叫做“美国宣言运动”，就是希望提供一些衡量指标让我们了解我们缺乏进步的程度。第一点是经济和经济的进步和分配。第二点就是保护环境。非常有意思的是现在在美国的公共电视台举行了一系列的项目，就是美国的国家公园故事。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去过美国的国家公园，现在电视上有关于国家公园的节目，希望大家有机会的话去看看美国经过保护的国家公园。每个国家公园都有非常独特的自然景观。其实这个电视节目的主题叫做“美国的最佳思想”，事实上它谈到了很多的环境问题。如果谈到环境，中国也可以有很多关于我们如何保护环境方面好的思想和好的建设性的意见。

　　OECD的国家在这方面起着领导性的作用，并且他们使得100多个国家的代表聚集在一起讨论每个国家采取的方法，提供更为客观和更为独立的、更为透明的相关的衡量因素了解我们人类的进步。我想说这样一个运动事实上是非常有利的一种方法，使得我们了解和衡量我们的进步程度以及我们选取的方向。在内部进行比较。而且我们自己按照历史的时期进行比较，而在不同的国家之间也进行比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也应该严肃地思考这样一个任务，就是衡量我们在人类发展过程中取得了多大的进步。

　　关于进步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个非常有趣的方面，就是我们怎么样和别人相比较。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特别是那些年轻人，当然了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思考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我会给大家两个选择的情景。

　　首先，我会给你个起始的薪金，每年是10万，平均工资在整个社区当中是5万。到目前为止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我想让你把这个情景和第二个情景对比一下。我要给你的起始薪金增加到一年20万元，但是整个社区的平均工资是40万元。大家明白了吧？

　　第一个情况，你是得了10万，但是别人的平均工资是5万。第二种情况是你得了20万，但是周围的平均工资是40万。有多少人愿意选择第一种情况？在座各位哪些是企业家？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选择，而且选择的几率好象是一半对一半。我们10年之前在哈佛大学做了这样的调查，结果也是一半对一半。这意味着什么？从一个很大的程度上讲，即使是从经济的衡量措施上来讲，非常大的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认为我们和其他人相比我们做得怎么样。所以这个相对的标准以及进步的速度它对我们从心理上来讲比实际水平更加重要，不论是在我们取得成绩的任何时刻都是这样的。

　　我给大家谈一下这个会议的主题以及这三个主题之间的联系，以及为什么在卫生健康方面他们有双向的联系。谈到贸易的机会，贸易和经济的发展是紧密在一起的。涉及到健康、贸易和这些卫生产品直接联系起来的产品，通过贸易能够更广泛的传播，而且它使得世界各国都能更好的发展。人们在寻求医疗的时候可以流动，从实际和道德的角度来讲都有挑战。比如说富裕的人们可以到一些国家接受器官移植，这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道德的问题，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这样的。而且贸易也是和人、和动物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也是非常强有力的疾病的传染来源。而且大家可以看到在这些方面由此所带来的疾病，在世界上很多的地方，大家可以看到不论是祸乱的传播，它们从世界各地传播开来，所有这些都能看到贸易流动给人们健康领域带来的影响。

　　城市化是一个非常迷人的体验，尤其是对卫生健康来讲。到二十世纪某个阶段我们发现生活在城市比生活在农村更健康，而且从整个人类历史来讲，像城市这样的封闭空间是不健康的，特别是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我们可以看到在城市当中就是疾病和痛苦的集中地，而且后来有了卫生的设施、工程设施、情洁水，人们能够把废弃物消除掉，并且能够提供恰当的住房，直到这之前人们并不认为城市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纽约市的市长在2003年消除了任何公共建筑，包括在餐馆和酒吧不允许吸烟，而且征收了烟草税，而且进行了非常大的广告活动反对烟草。它给人们提供了一些免费的产品。大家可以看到，纽约吸烟的人口从2003年相比减少了30万，尤其是年轻人。因为大多数的吸引族都是从青少年开始的。纽约青少年的吸烟率是美国平均水平的一半，这是其他城市值得学习的一个典范。

　　像中国这样的一些国家或者是其他的国家，这些城市之间可以彼此竞争，看谁更绿色，更健康，更加繁荣。如果我们能够有这样的一些衡量指标表明这方面取得的进步，那么他们就可以在这方面有各式各样的激励机制进一步取得进步。

　　最后我们谈谈卫生、健康、环境，以及环境对健康产生的影响。所以在此我不会做过多的赘述，当我们谈到人类和环境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人类对环境一方面施加影响，与此同时环境也对人类施加影响，而且双方两种影响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要好好地了解它们。

　　当我们谈到环境对人们产生的影响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考虑空气、水和土壤污染对我们的健康带来的影响，这些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的。让我们更健康的生活，过上更幸福的生活，而且有了恰当的环境选择之后就能做到这一点，不论我们生活在哪里。所以我想我们主题：贸易、城市化和环境永远不应该和人类发展这个主题所脱节，如果我们把我们的注意力关注到人类发展的目标上，而且如果我们能够采纳这样的一些措施，使得我们能够了解我们在这方面取得的进步，不论是绝对的比较，还是和彼此之间和历史进行比较取得的进步，就知道在贸易方面该怎么进行选择，在城市化和环境方面怎么进行取舍，就会知道我们怎么样实现幸福、长寿的高质量的生活目标。

　　非常感谢各位。

　　主持人：非常感谢您非常乐观的信息和非常丰富的发言。高质量的生活、公共的福利、幸福。我们有时间问两个简短的问题。

　　Harvey Fineberg：我的处境是怎么样的？在刚才选择的两种情景中，我喜欢第一种情景。当然这不是对和错的问题，这是个人倾向的问题，对我来讲我会选择第一个情景。

　　问：我也是对量化比较感兴趣的，您会衡量什么样的结果？而且您怎么样对这些结果近来衡量？

　　Harvey Fineberg：怎么衡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我会给大家解释一下。在我们的医学研究会中，我们过去一年所做的工作就是和一个项目进行合作，设计一个模式，找出一个健康的指标。这样做的时候这个委员会刚开始有几百种选择的可能，而且对这些选择进行筛选和过滤，看它们的相关性、重要性和可衡量性。非常重要的是对于这些衡量措施的可得性。所以这个不是说要新创建什么样的衡量措施，必须从现在的数据集中进行筛选，选择合适的，最后减少到20个领先的健康指标，大家可能会说包括预期寿命和死亡率等等。你可以通过电子的方式下载，也可以看一下打印的版本。我希望能够把这样的活动和其他的活动协调起来。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因为在这方面工作结果的可靠性和可信度是完全取决于我们的工作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