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15日,一篇题为《长江生态系统已经崩溃》的文章发表后引发各界广泛关注。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副秘书长、高级工程师张博庭3日在昆明表示,对于整个长江流域来说,包括人在内的生态环境,不仅没有崩溃,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好。(11月3日中新网)
“长江生态系统已经崩溃”的说法,来自农业部长江流域渔业资源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赵依民,而赵依民的依据则是一份《2013年长江上游联合科考报告》。而“没有崩溃”,而且正变得越来越好的说法,则来自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副秘书长、高级工程师张博庭,他的依据为何,新闻中没有说明,从其讲述来看,与其所掌握的专业知识有关。
对某一事物的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作出判断,需要较强的专业知识,但是,由于“术业有专攻”的缘故,即使专业领域相近,由于所研究领域的侧重点不同,其所得出的结论也会存在很大差别,甚至是大相径庭。赵依民与张博庭,两人虽然都是各自领域里的专家,两个领域也存在一定的交叉,但是,其对同一问题所作出的结论,显然是截然相反的。
在专业知识之外,影响人们得出某个结论的重要因素,是其所处的位置,即通常所说的“屁股决定脑袋”。当某个专家与某个领域存在较强的利益关联时,他所作出的结论,往往会受到这种关联利益的影响,很多时候,这种影响还是决定性的。但是,这时候,其所得出的结论的真实性就很可疑。
水电工程通常会对河流生态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一点,连认为长江生态正越来越好的张博庭也没有否认。但是,作为水电领域专家的张博庭,无疑会倾向于维护水电企业的利益,所以,在承认水电工程影响严重影响长江生态的同时,却得出了“越来越好”的结论,不得不让人疑虑其结论本身的科学性和真实性。而作为农业部官员的赵依民,虽然相对来说,背后的利益瓜葛更少,得出结论的依据也更显科学,但是,既然他身居其位,仍然不能排除与张博庭一样的嫌疑。
长江生态到底是“已经崩溃”,还是“正在变得越来越好”,在没有独立第三方结论的情况下,农业部官员和水电专家两者任何一方的结论都值得怀疑。但是很显然,长江生态,就公开渠道可以得到的来自相关专家和沿岸渔民等的研究和判断来看,即使没有“崩溃”,也是逐渐恶化—至少曾经一度迅速恶化过。而这,与水电工程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这一点,还没有人完全否认过。
不同的结论和判断,会对有关部门的决策产生很大影响。长江生态现状如何,农业部专家是不是过于危言耸听,水电专家是不是过于乐观,需要有更权威客观的研究结论来证实或证伪。更重要的是,需要让关心长江生态的公众了解到更多的真实情况。否则,生态保护便无从谈起。
张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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