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今年6月份深圳碳交所已经启动,现在那边的整体交易状况怎么样?其他几个试点城市的交易试点进展情况怎么样?
钱国强:深圳碳排放权交易所6月18日正式启动,市场上每天都有一些比较活跃的交易,价格一度达到一百三四,但是因为这个市场刚刚启动,本身交易的规模还并不大,价格的波动性还非常大,这说明碳交易市场还处于探索和磨合的阶段。碳价应该是均衡的,而且对于企业来说,只有手上配额以某种价格卖出去了,这对企业来说才是真正的价格。
深圳碳交所真正的意义在于探路,不迈出这一步永远不知道碳交易会面临哪些问题,更谈不上如何纠正。因此从这一点来说,深圳碳交所迈出了非常有意义的一步。
其他几个试点城市目前也都在紧锣密鼓开展,北京的碳核查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尾声,一旦完成核查结果,就可以最终确定未来进入碳交易企业的名单到底有多少。同时为配额分配奠定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上海已经完成了核查,已经开展配额分配的工作。广东也在很快推行。从我们观察的角度,2013年上海、北京、广东,启动碳交易可能性比较大。其他地方可能稍微有一些滞后。
对于碳交易启动性工作,政府政治意愿的推动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地方政府的重视程度对推进有很大的影响。政府支持力度大的话,推进的速度就会快一些。但是还有很多准备工作,包括碳核算体系,所有的碳市场基础体系,都有一定的科学规律在里面,不是想建立就可以的。
主持人:现在国内的现实情况是碳税和碳交易同时推进。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碳税和碳交易本身并不是矛盾的,一般意义上理解的碳税和碳交易,应该是一种互补的关系,他们互相适用范围和领域是不一样的。实际上碳税更适合于一些分散的比较小的排放源,例如汽车的汽油。
碳交易是大型的,碳交易在政府制度设计上比碳税复杂得多,在实施层面上也更复杂。因此它的成本要比征收碳税实施成本要高,一定要把大量的大排放源纳入进来才有可行性。挪威、英国等国家既有碳税,也有碳交易,其实主要还是看政府政策的导向,无论是碳税还是碳交易,其实都叫碳定价政策,最根本是要通过价格手段纠正市场失灵,让新能源或者减少排放的活动变得更有经济性,让那些大量排放的落后的产能,变得不经济,因此说不同的政府,倾向不一样,可能采取的组合也不一样。对于中国未来来说,碳交易和碳税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很有可能中国未来有碳交易同时也会有碳税。
主持人:谈判舞台上得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站出来,这个可能对推动谈判起到非常好的一个作用。那么现在谁有可能在未来担起领导责任?
钱国强:气候变化谈判毕竟是一个联合国进程,肯定是离开谁都成不了事,中国现在即便是没办法发挥领导力,但是离开中国肯定是不成的。而且谁也不能逼中国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者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中国是有这个实力的,毫无疑问中国在这个里面是非常重要的一级。但是中国还是缺少主导的能力。
什么叫主导能力?你要能够提出一套体系,这一套体系不光是你现在想出一个观点,不是说你在写一篇论文,比如我们国内很多专家说碳预算,不是这样的。整个政策不光是想到今天,还要往后想,这是在下围棋,往后想二十年、三十年什么样,基本上都是有蓝图的。政策制定和你的智库有一个高度契合,包括媒体。例如IPCC实际上在跟欧洲整个主流政治,主流的科学在往同一个方向做,实际上就是一种影响力和一种主导能力的体现。
不是说代表团在那里努力就可以实现一个主导能力,美国具备这种主导力,也具备这种引导能力。美国人无疑是在气候变化谈判里最重要的力量,这个实力在那儿摆着,不容置疑。欧洲碳交易把航空拉进来,最后美国出来反对,欧洲就是做不了。因此气候变化谈判,即便美国不能推动成功,也可以让你成不了,美国在这里主导因素非常强。指望美国发挥领导力往好的方向带动,这个方向可能很难,但是这个事情一定是美国带着大家去走,最后这个结果一定是有美国的烙印,最后的结果美国的方式占据了主导,哥本哈根就是这样的。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